Satan

动机不纯（上）

在一定条件下，当某种需要上升为个体强烈的愿望并成为个体发起行为的内部动力时，需要便成为行为的动机。

老师的声音突然压过电扇因为老化所发出的吱吱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惊醒了不少昏昏欲睡或者说已经进入梦乡的人。

窗外的知了声却愈来愈有规律，下午的第一节课总是叫人好眠。

需要。

行为。

动机。

坐在最后一排的袁一琦重重地圈下了这三个词，脸色越发有些难看，冷着脸靠着椅背，破天荒抬了眼皮看向老师，指间夹着笔帽不重不轻地敲打着桌面。

本来热得冒气的老师突然觉得身上发寒，声音都弱了几倍，心想着黑板上那道题应该没解错，不自信地又扭头看了两眼黑板。

看着老师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她也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偏着头望向窗外，却在操场上看见了那道穿着白色体育服的身影。

整个人又伏在桌子上，左手支着下巴，看得有些入神。

上体育课，看上去还挺开心的，但是看到费沁源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怎么这么碍眼呢，在内心向上翻了翻白眼，不是不喜欢跟别人有身体接触，切。

这头费沁源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本想拉着沈梦瑶一块回班级，可她偏偏说要在操场上走两圈，拗不过她，自己慌张跑回教学楼，大脑里不停运转着想着是不是小说又被老班发现了，心脏都要跳出来。

看着费沁源狂奔的背影，心道这小孩估计又被班主任抓包了，在别人眼里一向性子冷淡至极的沈梦瑶也不禁勾着嘴角笑出了幅度。

袁一琦不禁跟着弯了弯嘴角，在她意识到自己跟着笑的时候，却看见并肩同行那两道身影，瞬间垮了脸，干脆直接趴着睡觉。

最终还是被桌面反扑过来的气息给热得不行，举了手说是有些中暑，要去洗把脸，说着就要往外走。

无论在哪个年代好学生一直都拥有一切特权，更何况还是在二中的三班，一个学生非富即贵的班级。

老师在此刻显得就非常通情达理，就差将袁一琦送进校长办公室去吹空调解暑。

走廊上只有热风穿堂过的声音，袁一琦也不知道自己溜出来的动机是什么，又或许是过于清楚，才越是逃避。

伏在栏杆上看着远方，活像一个文艺忧郁的痞少年，对面文科楼陆续回班的女生们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盯了半天，也是红了脸颊。

眼神扫过一遍也没看见那个人影子。

在走廊上来回走动了半天，袁一琦还是走到了楼梯口，无意识地脚步却越来越快，等到她开始奔跑的时候，，脸上淌下的汗却让她发凉。

“沈梦瑶，数竞教练找你。”说完面无表情就转身离开。

走出去两步，又没好气地转过身，一把扯住沈梦瑶的胳膊往科研楼走。

留下一脸懵的傅言立在原地，实在是猜不透哪里有惹到这位霸王了，沈梦瑶也没做声，被她拉着走了一路，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盯着少年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又想干嘛？

进了数竞教室，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沈梦瑶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袁一琦又在刻意整她，但她一向不想与这个幼稚鬼计较，连解释都不想要，转身就要走。

袁一琦此时也只是沉默，默默堵上了教室门，终于是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但眼睛却闭得紧紧的，生怕看见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似的。

沈梦瑶一看见她这一脸讨厌自己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是自小带到大的修养，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不必在乎。

但是，对着袁一琦她总是能破例一万次，她就如同洋葱般的存在，总是猝不及防让她红了眼。

“你有事吗？让我出去！”

缓缓睁开眼睛，袁一琦不禁想，原来这样一双温柔的眼睛也能藏着这么刺眼的光啊。

右手用力一拉，左手抚上她的后颈，无限逼近，却在沈梦瑶闭眼的那一刻停下一切动作，现在她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一厘米，按照樱花下落的速度来看，0.2秒即可实现零距离。

袁一琦却放弃了那0.2秒，选择花上两秒盯住很久都没有这么乖巧的沈梦瑶。

又，不禁笑弯了嘴角。

睁眼，入眼的是少年如沐春风的笑意，沈梦瑶甚至忘记了此时让她尴尬的距离。

不解的也是这少年如沐春风的笑意和这让她尴尬的距离，沈梦瑶脑海里都还在回放那时少年漠然的表情。

倦了。

可自己闭眼的动作，还是打得自己脸有些火辣辣的疼，现在只有偏头不去看她能给自己保留一些颜面。

少年目光潋滟，不作声。

然而，心里有些东西，尘埃落定。

“你还喜欢我。”

呵，永远的肯定句，真是有够自恋，女孩一贯保有的冷静和淡漠此刻也全然顾不上了，好看的远山眉皱在一块，抬头对峙，像是在宣示对这句话的不满。

可袁一琦没给她留出辩解的机会，急切又带着些许温柔地贴了上去，没有激烈的反抗，只是有种高山流水的默契，一如既往地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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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沈梦瑶一家人都从上海移居北京，她自小就经常搬家对这种事情早就习惯，只是不知道父亲这次站对了哪个队伍，竟然连升三级，但对父亲的工作，她也只是止于惊讶，不会多问半句。

听母亲说，这次要上的学校不是私立，但比私立还要贵重得多，是初中和高中部连在一起的首都名校，就读的学生要么成绩优异，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三者至少要占一项。

看着母亲喜上眉梢的模样，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三样里已然确定了后两项。

这样，也好。

读书于她而言从来不是难事，但现在她居然也动了把高干子弟四个字坐实了的歪心思，沈梦瑶想起了什么，笑了。

到了校门口，母亲接到了校长前来慰问的电话，沈梦瑶此时也是在车上呆着无聊的厉害，摇下车窗，观察着这所牛逼轰轰的名校，显然它的装潢还不比不上她之前读过的任何一所学校。

各色的京片儿话音都利落的听进耳里，那是沈梦瑶第一次见到袁一琦。

少年正坐在街角，混在一群老人中间，专心致志地低头嘬着粗碗盛着的乳白色豆汁，修长白皙的指扶着碗的边沿。

在太阳光下闪着淡淡黄色的黑发柔软地沿着额角自然垂落，恰恰遮住了侧颜，只露出高耸秀气的鼻梁，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歪斜着套在身上，说不出的不羁，道不明的好看。

当时，七点五十八分。

“阿琦，要迟到了，你丫快点！”洪珮雲忙背起书包，拍了拍她的肩膀，长腿不停地向前跨去。

沈梦瑶默默看着那个女生，看着她懒散地抬了胳膊看了眼手表，这才慢慢悠悠起身，拍拍屁股往校门走去。

阿琦。

好像男孩子的名字。

她看得出了神，全然没注意到车前来了人。

车门被打开了，思考了一秒，大概知道这就是电话里的那位校长，母亲交代了几句，便乘车匆匆离去。

听着谢顶老校长带着恭维的介绍，想必父亲是打点的清清楚楚，校长当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二话不说直接把她安排进了最好的三班。

“校长，我们学校几点第一节课？”

校长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有些许惊讶，但也是立马柔声回答。

“八点，跟上海是有些不一样吗？”

沈梦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简直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抬手一指，指着前面不远处懒懒散散的袁一琦。

“那她迟到了，贵校这么轻易就放人进的？”

校长，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不用一秒就认出了那道背影是谁。

厉声喊道：“袁一琦！你给我过来！”

袁一琦的起床气都没消散，就听见这么一个烦人的声音，但还是乖乖停下，不耐地向那老头走去，这才看见旁边还站着一人，烦。

还是老三样，检讨，留堂，打扫卫生，只不过这次加了个附加条件，让那个举报她的人监督她。

袁一琦瞥了眼旁边这位看上去还像个人怎么就不做人事的讨厌鬼，得，咱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给我等着。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转到你们班的新同学，沈梦瑶。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带着她去你们班报道。”

“哦。”

袁一琦在前面走得很快，沈梦瑶背着书包，跟在她后面，不近不远，恰恰一臂之隔。

许久之后，若没有旁人在身边，沈梦瑶站在袁一琦身旁，也总是一臂之距，显得生分极了，饶是她这样的粗神经也是注意到了，总是不禁烦闷起来。

“喂！你是我女朋友，女朋友诶！”把手轻轻搁在她的头顶半开着玩笑。

“我知道呀。”但是还是改不掉这个坏习惯而已，一如初见。

当她们两个站在三班门口时，还引起了班里一阵骚动，袁一琦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个坏蛋，说实在的，长的是好看，但你们这群狼崽子有必要这么嗷嗷叫嘛，德行。

说了声报告，袁一琦便兀自走进班里，全然没有管身后这位新同学，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不知道是股票输了还是经期乱掉，看着班级里这么哄闹，气得脸色乌青，连自我介绍都没让沈梦瑶做，就让她找个位置坐下。

环顾一周，只有袁一琦身旁还有个位置，内心微叹了口气，也是硬着头皮坐下了。

一整堂课，袁一琦都趴在桌子上睡觉，没看她一眼，但她从内心预感，她应该是跟她结下梁子了。

下课铃声一响，袁一琦便弄出了巨大的声响，直接拖着自己的桌椅坐到了沈梦瑶身后，她本来的位置就属于最后一排，这样一弄她都快靠在教室后墙上了。

班里的人不知道这位新同学是怎么做到第一天就惹到了这位大爷，只是内心里默默关注这边的动态，在枯燥的高中生活里找点乐子是八卦的源头。

袁一琦那几个狐朋狗友，一下课就凑到她身边，也是八卦的不行。

“嘛呀？你丫又抽什么疯，来个美女同桌结束你孤单的单人单坐生活，你还不乐意了！”洪珮雲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阴阳怪气。

“滚蛋，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跟她有仇，要让我发现你们几个对她献殷勤，立马掰！”

旁边林舒晴和郭爽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就在心里给这漂亮妹子捏把汗，但是也是因为这俩二货的大肆宣传，整个年级都知道新来的转学生跟袁一琦结了梁子，班里也没有同学敢和她主动说话。

这样，也好。

本就不爱跟人浪费口舌。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大家都一哄而散，没一会班级里就没剩几个人了，沈梦瑶这边慢慢收拾好书包，就准备要走，可是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

意外的她没有第一时间想要甩开，而是有些贪恋这指端微凉的触感，回头。

是她。

“往哪跑？你也要留堂。”

“嗯？”

“校长要你监督我，你丫不留堂怎么监督我？乖孩子要听老师的话。”

说完这话袁一琦嘴角扯出一丝讥笑，走去墙角拿了扫地的工具，背着书包出了班级后门。

沈梦瑶也没想要赖账的意思，背上书包也跟了出去，袁一琦似乎有些惊奇她居然真的跟着过来，眸子里闪了闪一些不一样的光，但也不过一闪而过。

袁大爷躺在报告厅的软椅上拿起了数学竞赛的书就没再动过，沈梦瑶也是无奈，倚着门框边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也不打算跟她耗下去，自己拿起了扫帚打扫了起来，快扫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司机李叔的号码。

“李叔叔，我在值日，麻烦您在校门口再等一会，我马上出来。”

袁一琦听见声儿，终于是抬头看了眼回电话的人，轻声说：

“你不用扫的，扫不扫人家也看不出，走吧。”

沈梦瑶就跟没听见似的，还是一步一步踏上顶层，一丝不苟地开始打扫，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这个样子袁一琦心头就无故窜起无名火，三步并两步的就走到沈梦瑶跟前。

一把握住沈梦瑶的手腕，用力一扯，对上她无畏宁静的眼神，袁一琦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无视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喂！让你走，懂不懂人话！”

沈梦瑶慢慢挣开被桎梏的胳膊，脸色终于是有了一瞬的波澜，只不过是惨白。

“打扫完了，这些东西麻烦你带回班。”

拎着书包就往台阶下走，沉重。

顿住。

“还有，不要碰我。”

沈梦瑶的背影让她有些呆滞，甚至没有反驳一句，后来，她知道了，这个世界，有一个词，叫气场。

在外面考察学习的班主任终于是在一周后回了学校，召开了班会，第一件事就是让沈梦瑶自我介绍。

本以为自己逃过了这一尴尬环节的沈梦瑶，真的是不情愿地起身站在讲台上，二话没说，直接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简单的粉笔字也写出了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班主任本以为她就是个关系户，但在了解她的那些光鲜履历后，越发觉得自己捡到了块宝。

也没强求她再说些什么，就放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满脸堆笑，慈祥的不得了，底下一众同学看见班主任那狗腿的样子，便也知道了这位家里来头不小，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大家拼命挤进三班，就是为了名牌大学，哪有闲心管别人的祖宗十八代是谁，还不如多做两道题。

袁一琦这些天也一直没闲着，没事就去挑拨沈梦瑶两下，她也不恼，从不吭声，现在袁一琦一天不去惹她一下就浑身难受，班里也没一个人敢多嘴一句。

这不，课上得好好的，她又伸直了长腿朝前面那位的椅子腿蹬了一下，沈梦瑶整个人都一抖，微微侧过头，看了后面一眼，就看见少年歪着嘴邪邪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她的眼神，总会让袁一琦有种莫名的快感，可惜她从来就吝啬对任何人的注视，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真的让她很不爽。

下课的时候，袁一琦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她在内心盘算着，这么快就告诉老师了？真的是没有一点意思。

但让她出乎意料的是，班主任推荐了一个数学竞赛的名额给她，本来这种机会大多都给了高二和高三，以方便提供保送资料，自恋的京城袁小爷，嘚瑟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班主任王老师看见她这要飞到天上去的架势，连忙熄灭。

拿起茶杯，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啜了一口。

“好歹是顶着中考状元这金灿灿名号进的二中，稍稍稳重些，人家沈梦瑶听了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就推了，跟人学学，好了，快上课了，回班上去吧。”

拿着申请表，冲进班里，直直站在沈梦瑶桌边，用力一按把申请表扣在她桌上。

班里的人早就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什么。

“怎么，看不起我，这都要让给我。”

沈梦瑶早就习惯这个聒噪的大爷，没有什么反应，头都没抬，还在草稿纸上快速验算着。

“我不参加高考，竞赛对我没意义。”

“对你没意义？那你做这竞赛题干嘛？活动活动脑子吗！”

说着就拿起她桌上那本竞赛题库书，像是质问。

兀地，女孩的眉头终于是散开了，找到问题在哪了，题设可导就行，这本书质量还是有问题，放学要再去看看还有什么题库没有。

左手夹着笔帽，敲打着桌面，终于舍得分点目光给她了，满脸无辜。

“我不知道老师让你参加，而且我做这本题集是因为私人原因，还有疑问？”

袁一琦被她这个表情给...给萌到了？咽了咽口水，放下题集就回了自己座位，也恼了自己，真是个没脑子的傻叉，操！

在袁一琦去日本交流集训的那一周时间里，沈梦瑶的身边少了很多烦人声音，但也多了更多的捉弄。

袁一琦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天天变着法整她，为自己的朋友报仇，不是故意弄她一桌水，就是上体育课“失手”篮球砸到她，她从来也不恼不闹，看热闹的人群从班级扩大到了年级。

袁一琦回国那天是下午，这次比赛成绩很好，所以老王特意准了她一个下午的假，让她好好休息。可是一向懒散的不得了的袁大爷，这次却非要来上课，看她这样积极，王老师真是欣慰的说不出话，只是默默点头。

刚到二楼的走廊，她就看见了那个瘦高的背影，顿时心好像被填满，踏实。

快步走上前，却发现她的背上贴着一个醒目的纸条，等看清写的什么之后，伸手狠狠一撕，站定在她面前，眼里火快要冒了出来。

沈梦瑶一愣。

回来了？

“刚刚有谁碰过你？”

看着她跟以往不同质问，沈梦瑶这次没有选择忽视。

“没谁。”

她又低头看了看几眼字迹，拉着沈梦瑶冲进班级，看了眼她被水洗过的书桌，袁一琦轻轻回头，校服衣领扫过女孩的鼻翼，淡淡牛奶味。

“袁...”她平静得不得了，可是，又突然委屈了。

默默在心里叹气，很槽糕的情绪，她不该有的，可是，也确实有了，何时开始，又要以何人结束。

这少年，精瘦的身躯，却护她在身后。

突然，转身，走到洪珮雲桌前，脚狠狠一踹，不知道哪里爆发的力量，书桌直接翻倒在地。

书，散落了一地。

全班都静了几秒。

洪珮雲站起来，有些脚软。

这么多年了，也从没看见袁一琦这样看她，乌黑漂亮的眸，藏着火焰，蕴着寒气，有些刺骨。

“洪珮雲，你他妈不禁纵容别人欺负，自己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丫有意思吗？”

“阿琦，我这不是替你出头么！为这么个外人，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至不至于，我说了算，给她道歉。”

态度强硬，不容反驳，但洪珮雲也知道这是在给她台阶下了，装模作样纠结了一秒。

“对不起。”

袁一琦脱下校服外套，将她桌上的水全部都吸干了，柔声说：“替她给你道歉，我回来了，没人再欺负你了。”

转身对着看热闹的，指着沈梦瑶。

“我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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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直播给我甜的吃不消，得发篇文犒劳自己

附上远古日记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