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an

哈哈哈I'm27

【动机不纯】中

纵然是现在的袁一琦也没想透当时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管不顾飞蛾扑火般,也要靠近那个似乎没有什么情绪的女孩。


但很显然这个人现在已经从某种需要上升为她内心底强烈的愿望,焚心的那种。


第二天一大早,二中门卫大爷还在蹲在墙角刷牙的时候,袁一琦便心急火燎地敲门卫室窗户,整张脸都怼在玻璃上,可把刚抬头的大爷给吓坏了,嘴角的白沫都没来得及擦,连忙打开旁边的小铁门。


门虽是开了,但也没放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犯了精神病的学生进去,可把袁一琦给急坏了,看着大爷慢慢悠悠擦掉嘴角的白沫,她差点就要口吐白沫。


“你丫急什么急!玻璃都要怼坏了,怎么着?就为了向大爷我证明你这高鼻子是真的?”


啧!真是个坏事的老家伙。


袁一琦又将脸凑近了几分,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又指了指旁边光荣榜上第一名的照片,明白没?


“大爷,这下认得我不?不夸大,那人儿是我!”


门卫大爷看她这一脸欠抽的模样儿,挠挠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你不是天天迟到的那位爷吗?怎么洗心革面啦?”


“看您年级这大了,怎么就不会说话呢,不跟您废话,走了。”


嘿!这死孩子!


这是袁一琦这十几年读书生涯中第一次准时到校,不!不仅没迟到而且还提前了,自己个儿觉得特骄傲。


这件事,也是够洪珮雲她们几个唏嘘一辈子,毕竟天天催命似的都会迟到的人,人家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勤快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那且是后话了。


匆匆喝了一口豆奶,擦擦嘴角,开始干活。


书包往沈梦瑶桌上一放,就转身走到自己桌前,把桌椅都搬了回来,看着并肩而行的两张书桌,她也不禁晃了神,也不懂自己自己这么热血的原因是什么,或许是天降正义吧。


突然低头一嘲,笑了。


袁一琦你又何必非得找出理由,只不过回到自己的位置而已。


对,仅此而已。


此刻于她而言,沈梦瑶这三个字被赋予的含义太多太多,或是仇人,或是对手,亦或是自己夸下海口要护着的姑娘。


很奇怪,很享受。


这便足以成为行为的动机。


弄好一切的袁一琦实在闲得无聊,自顾地收拾书桌,她桌面上就没放东西,其实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很乱,但是耐着性子把桌肚里好久以前的卷子,还有根本没怎么动过的作业都清了出来扔进垃圾桶。


干完这些活,班上也陆续来了许多同学。但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对袁一琦这个时间的出现感到奇怪,等反应过来她坐的位置后,就觉得更加吃惊。


还有谁不知道沈梦瑶在转学来的第一天便与袁一琦结下了天大的仇,虽说昨天闹了那出,怎地,说好了就好了?


比他们更八卦的却是袁一琦自己的好友,洪珮雲这个没心没肺的全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与袁一琦生分,反而是玩笑开得最皮的一个,就差袁一琦一脚飞过去踹她屁股上了。


但奇怪的是,今天的袁一琦显得过于斯文了,绕了绕手直接就让这群损友滚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手中的牛奶却越握越紧。


那天,沈梦瑶来的很晚,几乎是踩着铃声进的班级,班主任看是她,便也没说什么,学生心里自是门儿清,这可不就是第二个袁一琦了呗。


虽是不爽老师们这种偏心行为,但也只能受着,投胎从来都是一门学问。


沈梦瑶看见身旁这人,眸中闪过一丝情绪,但一瞬就被淡漠掩盖,一如往常地吝啬对任何人投向目光,袁一琦自然也是任何人中的普通一员。


袁大爷打小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冷遇,在心里替自己憋屈,将牛奶瓶往桌上重重一放,扭头看向窗外。


没想到,窗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给她吓个半死。


唉...记忆都泛黄得有些模糊了。


那得从初中部升到高中部的第一天说起,开学第一天高二的学生找到袁一琦的班级急着告白,据说只是在新生军训的时候瞥了一眼,回去之后便夜不能寐,食之无味。


只是那人性别女,爱好男,为了说服自己,自顾自得给袁一琦扣上了校草的名号,三天一情书,五天一偶遇,没事还来个小礼物。


别看袁一琦这臭屁样儿,对谈恋爱这事儿还是纯情的厉害,这姑娘见天儿的堵她,都快堵出感情了,就差临门一脚,谁知那姑娘喊了句“校草”。


这才知道这些天身边那些狗崽子整天阴阳怪气的称呼是从这儿传出来的,微红着的脸瞬间乌青冲她吼着:“老子是女的!”


那厮听这话也丝毫不见气,笑的可欢实了:“走!咱这就去出柜!”


一传十,十传百,全校轰动,校草之名坐实,无可撼动。


对了,那人姓杨。


话说这姑娘一直都是个硬脾气,但凡袁一琦身边多了个谁无论男女老少,她都要插手管教一番,虽然袁一琦挺烦她的,但她这样的做法也确实给她减了不少麻烦,也从未制止,倒是给了她放纵的理由。


眼下,看她这个样子,袁一琦倒也是司空见惯,可是这边沈梦瑶却被盯得难受,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这又是哪里跑出来的祖宗?


头又偏得更厉害了,就留给袁一琦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还挺可爱。


班主任王老师正激情洋溢地上着课,瞟见窗户边站定的那人,直接把不悦写在了脸上,出了教室门,就嚷嚷着让人回去上课,杨惠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袁一琦倒是有些惊讶,这学姐看来是长大了。


沈梦瑶没有心思去管这些纷纷扰扰,一整天没跟任何人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只发出唯二两道声音,便是翻书的哗哗声和写字的沙沙声,像是把自己隐藏了起来,袁一琦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她俩像是建了一个结界,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滞。


最后的下课铃终于敲响,数竞教练同授课老师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进来,袁一琦这边还在疑惑,以为老师找她有事,可惜老师愣是像没看见她,站在正在收拾书包的沈梦瑶旁边,柔声说了些什么。


平时都一哄而散的学生们也都刻意磨磨蹭蹭,只听见老师要她再考虑些什么,至于是什么那就半点没听见。


可是袁一琦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要进数竞班?


等老师走了以后,袁一琦还是没有按耐住,拉了沈梦瑶袖口一下,只一秒,便松开。


“你等会儿怎么回家?”


虽不解,但是沈梦瑶心里从来也有杆秤,知道袁一琦有恩与她,她自然要以礼相待。


“走回家。”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以礼相待怎么钻了空,教自己撒了谎。


“一起?”


迅速发了信息,门口的李叔便一骑绝尘。


“嗯。”


两人安静地走在路灯下,一左一右,一臂之距。


踌躇了好久,袁一琦终是开了口。


“你要进数竞班?”


“在考虑。”


袁一琦眼中的光瞬间亮了,竟也忘了沈梦瑶的警告,握着沈梦瑶的手腕停在在路灯下,


“别考虑了,跟我一起,我带你混。”


沈梦瑶缓缓抬起头看向这个眼里闪着光的少年,弯弯嘴角,浅浅一笑。


“好。”


袁一琦知道的是,自己可能完了。


袁一琦不知道是,在那一刻,沈梦瑶抬头看向她的那一刻,路灯的光洒在少年的头顶,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神。


晃了神,红了脸。


袁一琦从书包里掏出了早上那瓶没能送出的牛奶,塞进女孩手里,抿了抿嘴,不好意思挠挠脑袋:


“那你以后能多同我说些话吗?总是隔得这样远,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罩着你。”


沈梦瑶低头看了眼牛奶,会是那天衣领的牛奶味吗?


“我...话不多,我尽量?”


袁一琦看着她,笑意满脸,不自觉就想摸摸这孩子的头顶,可又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收回了手。


自顾往前走,沈梦瑶想了想也跟了上去,路上袁一琦说了很多话,沈梦瑶只是听着,每次都等着袁一琦逼问着会不会说话时,才吐出几个字。


快到家时,才发现她们的小区是挨着的,只隔着一条马路,可却像条银河,这般近也愣是没遇见过一次。


看着沈梦瑶进了小区门袁一琦才转身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看见袁父袁母从楼上下来,自小虽然顽皮,但也不敢当着父亲大人的面失了礼数,微微颔首就当是问候过了。就要上楼的时候,父亲叫住了她。


“一琦,把书包放下,陪我们去吃个饭,不用换衣服了,时间来不及了。”


她看了一眼袁母,满眼的拒绝,这次妈妈没理会,只是走过来帮忙下了书包,催着说:“是啊,琦琦今天放学回来怎么这么晚,老师又留你了?”

看来是非去不可了这次。


敛了眼色:“没,值日。”


上车的时候,袁一琦偷偷拉了母亲衣角,母亲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这个宴会对父亲很重要,必须要重视,当车开进对面这个军区大院,袁一琦似乎有某种预感。


但...不会这么巧吧。


车窗外的风景没有旁人说的那样夸张,没有想象中的金银满地,那般奢侈得暴露人们心中的欲望,反而只是一座座独立的白色洋楼规整错落在平整宽阔的道路两旁,洁净干练。


说不上来的,与沈梦瑶蛮像。


跟着袁父进了一个院子,里边早就来了许多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父亲的眼角一瞬便换上了堆积的笑意,一一颔首,带着妻子女儿进了洋楼大门,轻车熟路地进了客厅,里边人也有不少,但比外边是冷清了不少。


只有几个男人在说着一些她根本不曾听闻的东西,反正这种时候学会闭嘴,总是错不了的。


坐在最中间的人举止温柔儒雅,一看见进来的一家人,连忙停下了交谈,招呼着袁父过去,一阵寒暄,突然看见袁父身后拿到穿着校服的身影,来了兴趣。


“袁总,那是你女儿?”


“是的,但比不上沈市委的千金那般优秀,见笑了。”


男人摆了摆手,微微摇头,谦虚一番。


“看她那校服,是二中的?我女儿也是那学校的,真是巧了。”


说完,抬眼往后一看,笑盈盈地说:


“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多年以后,袁一琦也忘不了那一天,她的女孩,站在二楼扶梯处,袭一身白裙,居高临下看着所有人,除了自己的心脏,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消了音,只剩一地寂静,缓缓地,好像溺在水里,消失了知觉无力回旋。


沈梦瑶下楼,见了她,只微微一颔首,举手投足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近不远,却点醒了她的魂。


沈父带着沈梦瑶同一群人介绍着,头发丝都透露着骄傲,趁着他这高兴的空当,袁父提了工程投标的事情,在场的几个人都虎视眈眈盯着这个项目,一听他说这话也着急上火的想着推荐自己。


沈梦瑶,一听这话,脸上没什么波澜,心下却已明了。


只是走到父亲身边,拿起水杯,用着不大但厅内但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不紧不慢开口:“爸爸,我能带袁叔叔的女儿去我房间玩吗?刚转去学校,亏得她照顾了我许多。”


沈父有些诧异,自家女儿的心思从小便比别家孩子深,他不会不懂她的意思,从未见她开口插手自己事业,若有所思看向蓝白校服的方向,罢了,也是自己欠她的,点点头准了。


路过袁父时,将手里装着茶水的杯子,双手递到他的手上:“袁叔叔,用茶。”


他自是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了过来,满脸堆笑,从未这么开心是作为袁一琦的父亲。


没顾身后,沈梦瑶牵着袁一琦的手便回了二楼房间,门还没关紧,就急匆匆松了手。


袁一琦大大咧咧惯了,直接往沈梦瑶床上一躺,看着天花板,悠悠来了一句。


“你丫撒谎倒是好手。”


有些许洁癖的沈梦瑶安耐住心下有些翻涌的气息,横竖也不管了,也笔直躺在床上,少年的身边。


“我没撒谎。”


袁一琦一听来了精神,用手支着自己的脑袋,看向沈梦瑶微微闭着的双眼:“真这么觉得?”


“嗯。”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沈梦瑶没说话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侧过身子看向袁一琦,眸色如墨,这样直勾勾地看过来,似要从少年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可惜,只看着少年眉眼意气地画足了岱山明水,唯独缺了俗金贪利,这样的干净确实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我已经报答过了,你是有多迟钝。”


少年疑惑的表情在眼前放大,事实证明,她想的完全正确。


下一秒,少年便直直地压了过来,挑起了女孩微微后撤的下巴,狡黠一笑。


“真觉得我傻?你帮的是我爸,跟我有什么干系,我说的是你要怎么报答我,重点是报答我。”


......


少年次次有意无意的挑拨,沈梦瑶全都看出,却平静笑纳。


而命运,微笑着,推波助澜。


于是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在一起了。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袁一琦偷偷在书桌下握住身旁女孩的手反被狠狠一掐,她已经练就了极强的耐力,屡握屡掐,屡掐屡握,沈梦瑶终究是妥协了。


反正最后一排,也没人会注意。


于是沈梦瑶这样安慰自己。


班里同学倒是没发觉两人之间微妙的化学反应,只是越来越有危机意识了,这俩学霸坐在一块,每天也不见说几句话,只要是说话就在讨论题目,学段里第一把椅就这么轮换着坐,真的愁啊。


可洪珮雲和林舒晴与袁一琦这样好的关系怎么会看不出,碍于二人的关系,先前那段不好回忆也都抛之脑后,也学着逗沈梦瑶,她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孩子,也试着与她们交流,只不过放学后,某人的飞醋就溅她一脸了。


她俩习惯放了学后晚些再走,用袁某人的话来说就是,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爱因斯坦爷爷这句名言要记得牢牢的,才是好孩子。


沈梦瑶早就做完了题,在一旁百无聊赖,习惯性左手夹着笔帽规律地敲着桌子,她现在进步许多,学着呛这位大爷了。


“可你忘了,这1%的灵感远比99%的汗水重要。”


袁一琦忙从作业中抬起头,顺手就把沈梦瑶的作业拿了过来,满脸不解。


“我靠,这就写完了?这步骤比我还少三步!你丫行啊!”


沈梦瑶一直都觉得首都的人民就是与众不同哈,连骂人都特嚣张,特大爷,特...好看。


但还是会扬起巴掌轻轻拍在少年的肩膀,说教着,不让骂脏话。


袁一琦每次都说好,但是每次也都会更变本加厉,甚至还嚷嚷着要教沈梦瑶纯正的北京话,不知怎么地这好好的北京话就变成了脏话教学。


“好,听你的,你是我大爷。”


站起身,摸摸女孩头顶,明知周围没人也还是四处张望了一秒。


俯身,轻轻碰上。


不带情欲,有的只是淡淡柠檬香。


她们的故事开始于那个夏天,是每天打开的一瓶冰镇汽水,是夏天的味道和青涩的你。


傍晚的风总是格外温柔,吹起了耳边丝丝散发,吹得人心痒痒,每当袁一琦凝望着暗淡的星空,慢慢将两人抽离,只剩影子还交织在一块,总会格外珍惜,好像除了那句我爱你,再无别的话能被说出口。


“要分科了。”


回家的路上,沈梦瑶没头没尾的吐出一句话。


袁一琦却不以为意,全校都知道,三班就早被定为理科班实验班,也绝不会有人会弃理从文,第一个不同意的便是学生的家长,拼命挤进的三班选了文,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嗯?元芳,你怎么看?是选理科呢还是选理科呢。”


沈梦瑶咧了咧嘴,笑着没说话。


袁一琦也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但就想单纯跟着笑。


是夏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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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忙~久等~

感觉这两张就很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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